“小心!”撲
林书白长臂一伸,将她捞到怀里,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“你说谁?”
慕容音攥紧她衣襟,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
她刚刚听到了什么?
林书白将她重新安顿在床上,盖好被子,满脸无奈,“我徒弟喜欢我,是那么吓人的事吗?”
问题是,她们刚刚说的是师徒之情吗?她们是在讨论林抱月想嫁给谁!
“是吗?”撲
慕容音垂下眼睫,淡淡道,“搞了半天,原来你徒弟想嫁给你啊。”
这下换林书白睁大眼睛,愣了半晌后她才笑了一声,“你想什么呢?”
慕容音耳根微微发烫,知道是自己想岔了。林书白都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,又怎么会对女子有非分之想?
林书白没有问题,是她脑子出问题了。
慕容音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想歪了,抬起头瞪着面前人,“是你的说法太让人误会了吧?”
好好的,说什么林抱月最喜欢自己?
“抱歉,”林书白却毫无反省的意思,苦笑一声,“但我也没说错。”撲
慕容音眉头打结,“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算搞不明不白自己徒弟的心思,你也没必要这么敷衍我吧?”
“抱月的心思我的确不明白,”林书白脸上笑意淡去,“但我有件事我很清楚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我问过她,她想嫁谁,”林书白定定望着窗外的白雪,眼中悲喜难辨,“她说,我想让她嫁给谁,她就嫁给谁。”
什么?
慕容音一愣,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名少女的身影。撲
和那些没有自身意志听凭父母做主的大家闺秀不同,林抱月不像那种随波逐流的人。与之相反,她在帐内待人温和,出了军帐后十分的雷厉风行,行事极有主见。
慕容音很难想象,这样的女子,会接受所谓的包办婚姻,甚至连意见都不提。
除非……
慕容音看向身边赏雪女子的侧脸,隐约明白了林书白那句“她最喜欢我”是什么意思。
比起自身的喜好,林抱月更重视林书白的意见。
也就是所谓的……男人哪有我师父重要。
慕容音扶额,某种意义上,林抱月最喜欢的人的确是林书白无疑。撲
“可她真的会你让嫁谁就嫁谁?”慕容音还是不太相信,淡淡道,“万一你让她去嫁西戎人呢?她也同意?”
林书白回头看了她一眼,“我不会的。”
慕容音一噎,自觉失言,“抱歉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无妨,我知道你的意思,”林书白长叹一口气,“我当然不会推她入火坑,但问题是,就算我真昏了头让她去西戎和亲,她估计也会同意。”
什么鬼?
慕容音有些瞠目结舌,林抱月对待自己的婚事就这么随意的吗?
“她似乎和我有些不一样,”林书白声音艰涩起来,“对待自己的婚事一直不太上心。”撲
慕容音第一次看见林书白脸上露出如此苦恼的神色。
“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,将自己的心藏得太深了。”
“等等,故意是什么意思?”慕容音不解。
“我一直很担心,”林书白苦笑,“也许抱月她已经喜欢上了什么人,她却故意没有表现出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慕容音简直要被这对师徒给绕晕了。
就她这些天的观察,她可是一点没看出林抱月有丝毫情窦初开的迹象。撲
林书白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“你知道么,抱月从小最擅长的,就是忍耐疼痛。”
慕容音一怔,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可以想象这样的画面。
她破过天阶,知道破境天阶是一个多么难熬的过程,很难想象,那般痛苦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可以忍受。还能在破境后立即横渡大陆,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讨回公道。
这种坚忍不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。
“疼痛是天下最难忍之事,”林书白轻叹一声,“她能忍的了疼,自然就能忍的了情。”
慕容音瞳孔微微收缩,隐约明白林书白的意思了。撲
以林抱月那股天塌下来眉头都能不皱的劲,就算爱上一个男人,她估计也能表现得无动于衷。
“所以,阿音,我很害怕啊,”林书白轻声道,“抱月她到底是爱人而不自知呢?还是因为顾忌我的想法,隐藏了自己的感情呢?”
这也是慕容音第一次听见林书白说害怕。
“你是不是担心过头了?”她皱眉,“她为什么要隐藏,难不成她还能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不成?”
这些天她也观察过了,在昭阳郡主身边晃悠的那些男人虽然身份各有高低,但无一不是人中之龙,不管林抱月选哪一个,其实都不算差。
除非她喜欢上了西戎人……
但如果林抱月愿意嫁,边关搞不好还能更安定,大秦皇帝更乐见其成。撲
她有什么好藏的?
故而当时慕容音没把林书白这份担忧放在心上。
在她看来,林抱月也许天生就是个情窦难开爱欲不重的人,林书白这份莫名其妙的担忧,纯属是因为爱徒太过,杞人忧天。
况且林抱月才刚及笄,真没有合意的人选,婚事也可以拖几年。
“孩子们还小呢。”
总之,慕容音明白了想搞清楚林抱月的心思这下比登天还难,她也就只能让慕容飞澜自求多福。
她拍拍身边人的肩膀,半是宽慰自己半是宽慰林书白地道,“也许过几年,郡主就开窍了。”撲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林书白叹了口气,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睡吧。”
……
……
春耕夏耘,秋收冬藏。
在发下终身不嫁的誓言后,慕容音和林书白之间进入了一种寂静相处的状态。
在发现飞仙峰上的温泉对自己的病根有益后,林书白越来越多地来到西岭雪山,二人常常相伴去前面的山头泡温泉。撲
“是不是太打扰了你了?”
水汽氤氲里,慕容音回过神来,看向前方泉水里女子若隐若现的身躯。
“没有,”她淡淡笑了笑,“我这里也没什么人会来,除了你。”
“不会觉得我吵吗?”林书白回过来。
“你哪里吵了?”她掬起一捧泉水,注视着水面上自己被热气熏红的脸颊。
“你想养病的时候随时可以到我这里来,”她别过头去,“你也不希望你徒弟看到你发病的模样吧?”
“我不说她也能感觉到,”林书白笑起来,“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。”撲
算了,主动提起林抱月是她自己脑子有问题。
慕容音游到她身后,两人背靠背,“听说最近皇帝陛下又在问郡主殿下的婚事了?”
“嗯,”林书白叹了口气,“抱月快到十七岁了,朝里很多人已经快等不及了。”
“是吗?那她也挺不容易的。”
靠着身后人不着寸缕的后背,她仰起头,看向头顶的明月淡淡道。
然而慕容音没有想到,就在林抱月十七岁那年,先出事的不是林抱月。
灾祸,反而先烧到了她身上。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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