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宫媚离去之前,黄琼为了南宫媚特地在九江修整了三日。而这三日之中,实在对佳人不舍的黄琼,整整与南宫媚疯狂缠绵了三日,才放人离开。看着佳人离去的背影,黄琼心中不胜唏嘘。只是再不舍,可面对归心似箭的南宫媚,黄琼也只能放手。而等到黄琼一行途径襄阳府的时候,提前赶回的南宫媚,又带着一大家子专门在襄阳南门迎接圣驾。
在范家再三挽留之下,黄琼最终还是在范家驻跸一日。只是在与范家家主会面的时候,黄琼却是被范家家主口中的话弄得震惊了:“什么,那个家伙死了?老家主,此事确实?不是朕不相信家主,而是此人一向阴险狡诈,行事不择手段。有些事情,朕不能不防着。他假死脱身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像他这种人,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死去?”
见到黄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,老家主却也是一脸的苦笑道:“陛下,此事千真万确。如今西域,已经是大乱了。范刀虽说未能及时赶回,但也派人横穿过大漠,拼死将此消息送了回来。此人是范刀带去的范家子弟,绝对是忠诚可靠。他带来的密信上,也有草民与范刀之间联系,除了老夫与范刀之外,便是儿媳也不知道的密语。”
“而且范刀利用范家的关系,已经此事查的很清楚。蜀王不仅被杀了,而且是遇刺而亡的。刺杀他的,则是一个女子。陛下可曾记得,前几年景王与端王叛乱。陛下与蜀王,分别各统一军平叛?蜀王灭了端王的满门,可却让端王妃逃掉了。在追杀救出端王妃一行人的时候,蜀王因为迁怒灭了一个村庄的满门。可蜀王却是没有想到,那个村庄逃出一个孤女。”
“那个孤女不知道被谁给救了,还学了一身的功夫与歌舞能力。不知道从哪里,得到蜀王出逃西域的消息,专门去西域找他寻仇。蜀王出逃西域,虽说在西域各族选了大批美女服侍。可毕竟蜀王是汉人,喜欢的还是汉家美女。外出巡查的时候,见到那个姑娘之后,便引以为天人,派人强行劫掠到身边后,因为那个姑娘天生媚骨,倒是一直都很宠幸。”
“只是他却不知道,那个姑娘正是当年,被他灭掉那个村庄内仅存的一名孤女。那个女子倒也了得,虽说当时便认出了蜀王,却是一直都引而不发。直到两个月之前,蜀王彻底放下对她的防备,开始宿在她房中。并且外面,不再留着侍卫保护,她才趁着蜀王沉睡时,用一块暗藏着的瓷器碎片,将蜀王给杀了,并将蜀王的头也一并给割了去。”
“据范刀所得消息,事后蜀王的头连那个女子一同消失。直到第二日清晨,服侍蜀王洗漱的人才发现蜀王已死,便是人头都不知道去向。那个女子,也跟着消失了一样。而蜀王的部署,几乎翻遍了蜀王驻跸的高昌城,也没有找到那个女子,还有蜀王的人头。因为蜀王几乎所有子嗣都在京兆,在西域并无后人,所以现在蜀王的内部可谓是乱成了一团。”
老家主的话音落下,黄琼却是皱了皱眉头。在屋子内反复踱步,但却是一时都没有说话。而看着面色铁青的黄琼,以家主的老练自然不会说什么。只不过,接下来黄琼的话,却是让老家主愣住了:“家主,让范刀立即返回。西域的基业实在不行,放弃就放弃了。一切以范刀的安全为要。蜀王是真死,还是假死的事情,朕会派人查清楚。”
听到黄琼居然担心范刀的安全,家主倒是微微一愣。随即却是心中,多少有些感动。原本他以为,面前这位帝王至尊,在他的心中任何人都可以作为棋子,生也好,死也罢,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。除了他们的帝位,其他什么都不会在乎。可他却没有想到,这位主居然眼下惦记的,是范刀的安危。而没有一味的,只是要西域的情况。
说实在的,在知道南宫媚与这位主的事情后,家主要说不腻歪,那是基本不可能的。尤其是自己最为疼爱和器重的长孙,居然是这位主的种,更是让家主实在有些难以接受。可这口气,他也只能咽下。除了长孙越来越出色,几乎已经成为范家上下公认的继承人之外。还有,就是这位主的身份,让他不咽下也得接受。他知道,自己若是动南宫媚一手指头。
这位主都用不了第二日,便能将范家彻底的从这人世间给抹去。一个能从诸多皇子之中,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,争夺到了皇位的人,这手腕恐怕要远比自己想象的铁血的多。尽管这口气硬生生憋得这位家主,几乎是刻骨铭心。但这口气,他知道范家只能捏鼻子认了。不仅不敢动南宫媚一手指头,甚至很多事情上,还要继续的装聋作哑。
不过,今儿黄琼对范刀的关心,却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原本他以为,这位主还是打算将范刀除之而后快,这样才能与南宫媚长相厮守。可他却没有想到,黄琼是真的关心范刀。想到这里,家主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后道:“回陛下的话,范刀虽说被控制在西域,暂时无法脱身。但安全上,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蜀王那些部下想要动他,还得掂量、掂量。”
“不过,草民以为,蜀王那些部署,将范刀暂时控制在西域,心思并不单纯。草民总感觉,他们再变相向范家,或是想要通过范家,向朝廷表明什么。否则,他们也不会放范刀的信使进关。陛下,草民以为陛下应该好好琢磨一下,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才是。草民总感觉,他们此举不是无的放矢。虽说的部下,现在多为西域诸部族。但高层却都是汉人。”
“蜀王一死,他在西域的部下,就成了一群无根的浮萍。蜀王在西域,这些年又没有一个后裔留下。他们内部现在估计也乱了。有些人,想要回大齐是必然的。毕竟,这里才是他们的家,他们的根都在大齐。蜀王在,还有一个主心骨。而且蜀王驭下的手段,极其残忍。那些人即便想要东归也不敢。如今蜀王不在了,他们想要东归返回大齐。”
听着家主的分析,黄琼却是一时没有说话。只是背着手,看着这间客厅墙壁上的楹联,不知道在想着什么。良久,才对家主道:“他们想要做什么,现在判断还略早一些。现在的问题是,确定蜀王是够真正的死了。朕希望,范家能够配合南镇抚司,将此事查明。朕知道,在一些事情上,范家比南镇抚司更有办法,消息也更加的灵敏。”
话音落下,黄琼突然转头,看着面前的家主,却是一笑道:“派人告诉范刀,他在西域一切以他的安全为重。不该插手的事情,千万不要去插手。朕知道,你们范家在蜀王的部下之中,肯定是有自己的细作。但有些事情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狗急了,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。如果那边需要他做这个桥梁,为他们与朝廷之间传话,先应承下来再说。”
“一切以保护自己的安全,为首要的事情。如今出了这个事,朕要赶回京城处理此事。朕明儿,便要返回京城了。范家在西域,有什么需要朝廷支持,派个人往京城送个信便是。老家主,没事也可以去京城逛逛吗。有些事情,不是非要范夫人出面。朕当初能扶持起来范家,这个胸襟还是有的。只要范家有些事情,别做的太过,朕还是能够包容的。”
黄琼这个话,无疑变相给了范家一个保证。只要范家自己不要太作死,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,朝廷确切说是这位主,是可以保护他们,以及他们家产周全的。而听到黄琼这个话,家主一直紧张的心,终于彻底的放下了下来。他知道,范家就算规模做的再大,以后大致基本可以高枕无忧,不用在担心被这位主有一天秋后算账了。
而就在黄琼准备离去休息的时候,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,却是走了进来。在恭恭敬敬的,对着黄琼行礼之后。才一躬身对着家主道:“祖父,祖母与母亲让孙儿来寻您。您身子骨最近一直不好,刚刚一场大病才初愈。祖母与母亲,让孙儿监督您早日休息,千万不可多操劳。母亲说了,便是陛下,也要多体谅祖父主持一大家子的事情辛劳。”
见到这个男孩,黄琼却是心不由得一动。再仔细一看,这神色儒雅,很是有种飘逸感觉的男孩儿,在神色上与南宫媚极其相似。而且骨子里面,还有三分自己的相貌。便立马知道,这恐怕是南宫媚给自己诞下的那个儿子。招了招手,将男孩子招到自己身边,却是笑道:“你便是范刀的长子?有没有读书,最近都读了什么书,有没有习武?”
听到黄琼的询问,自然不知道自己与面前这个男人,究竟是什么关系的男孩,却是躬身道:“回陛下的话,草民一直都在读书。草民读的书,都是祖父于叔父亲手挑选的。草民现在在读《春秋》、《论语》,还读了《唐诗》与《算经》。家中专门请了一名退休翰林,掌管族学。也是草民的授业恩师。祖父要求,草民现在以学文为主,学武为辅。”
这孩子虽说年纪尚小,可一举一动相当有规矩,谈吐之间也相当的有礼貌,很是有眼有板。听到这孩子居然读了《春秋》和《论语》,黄琼倒是兴致勃勃的,随口考校了几句。却发现,这孩子学识相当的扎实。虽说因为年纪还小,所以对书中意思,理解的还不透彻,可也有自己的考虑。对《唐诗》,更是基本上张口便来。越考校,黄琼对这个孩子越喜欢。
只是,无论在喜欢,可面对这个孩子,黄琼也知道,自己示不能相认的。很是满意的摸了摸这孩子的头,犹豫了一下之后。伸手从手腕上,将一串寒玉念珠摘了下来。伸手给这孩子带上后道:“要想真的不让祖父太过劳累了,就好好的读书习武。这样,才能将来为祖父母和父母,撑起一片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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