讽刺的是,耿照对天覆神功的了解,居然不是由宵明岛正宗的蚕娘而来,绝大多数来自如鬼先生修习的蜕生天覆功般,非本家所出的染红霞。

    他二人困居三奇谷时,耿照留心伊人所生异变,甚以碧火神功助其镇压、驱除体内的异种真气,可惜蚕娘前辈手法之奇,远超过两人想像,多方尝试之下,仍是漫无头绪,不敢贸然造次,只得放弃。

    染红霞对他信任之至,毫无保留,任爱郎运起碧火真气,遍走全身经脉,耿照虽摸不清天覆功的运作原理,对那股冰雪般的奇寒内息却异常熟稔。

    两人在谷中每到情浓,缠绵欢好之际,那不受女郎控制的天覆功劲也不是没出来捣乱过,全赖至阳至刚的火碧丹绝护体,耿照那雄伟巨硕的阳物才免于被冻成一根冰棍儿,落得离体迸碎的凄惨收场。

    故耿照于「抵挡天覆神功」之上,实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深厚造诣——毕竟深深嵌入练有此功的女子体内、胯下要害直接遭受奇寒冻气侵袭的经验,怕自天地间有此神功以来,罕有人知悉,遑论在异质寒劲之中勇猛挺耸,孜孜不倦地刨刮挑刺,将绷颤呜咽的女郎送上快美至极的巅峰……

    「在……里面的时候……」

    某夜在篝火前尽情流汗之后,高眺修长的白皙丽人娇喘细细,许久都未曾平复,偎着他厚实胸膛的温驯模样宛若小羊,有着外人难以想像的柔媚与娇憨。「会……会不会……很冰凉?」

    胸上紧贴着的柔嫩面颊异常地烘热起来,耿照怔了片刻才会过意来,明白她问的是直抵花心之时,阳物被天覆真气包覆的感觉,心知要她开口问及这等羞人的私密话题,可见在意之甚,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忍羞的模样可爱极了。

    还来不及收束臂膀、将玉人拥得更紧,贲起的胸肌「啪!」

    吃了一记脆掴,温香离体,掉头便要起身,竟是闹起了脾气。

    耿照微怔:「我什么都还没做、还没说,怎地惹她不快了?」

    身体反应倒比脑子灵敏,一撑而起,自身后将她搂了个严实,紧抱在怀里,隔着湿发贴熨她光裸的肩颈,透着难以言喻的深浓眷恋,却比什么言语都更有说服力。

    染红霞才被他弄得连丢几回,娇躯软乏,无力走远;被这么一搂,鼻端软软的「嘤」了一声,半点气力也使不上,心头的莫名别扭也随之烟消雾散,任他搂在臂间,半晌才咬唇轻道:「谁……谁让你笑话我。好……好没良心!」

    说着说着,委屈感油然而生,偎着爱郎强壮的胸膛臂膀,放心地使起了性子,轻轻扭动娇躯。

    耿照搂得稳妥不让挣脱,闻言不禁失笑。

    「……我什么都没说呀。」

    「你在心里笑话我!笑我……笑我好不知羞……」

    原来回应太慢,对脸皮子薄的女郎而言,本身就是一种表态。

    「我才不会笑话你。我哪里舍得?」

    他双手交错,握住了她饱满浑圆的乳峰,像抓着什么极其贵重、又爱到了极处的物事,滚烫的掌心里蓄满劲道,炙疼乳肉似的深深掐陷,仿佛将与她融为一体,却又保持著令人心安的谨慎与珍视。

    染红霞的双乳极是敏感,刚消褪不久的高潮,更令她全身肌肤如含羞草般纤细易感,被束在臂膀间的身子轻颤着,胸口乳上泛起艳丽动人的片片樱红。「嘻皮笑脸的,我……我担心死了,你知不知道?只顾……只顾自个儿快活,万一……万一你受了风寒……那可怎么办?」

    听来像是逞强要面子的话语,不知怎的,耿照却觉她可爱得难以言喻。方才死命夹紧双腿的,明明是你啊!还有花径里直欲逼死人的吸啜劲儿,强到像要将男儿吞吃殆尽似的,是与她平日一本正经的贞淑形象,全然无法联想在一块儿的娇蛮骚浪——当然这话是决计不能说的。耿照爱煞了她的别扭和绞拧反覆,闭上双眼,沉醉在她湿濡微刺的发梢与肌肤香泽之间,以鼻尖轻刮她腻滑的颈侧,柔声道:「不会的。我的红儿又湿又暖,里边烫得像火一样,美死人啦。不会受寒的。」

    染红霞被他厮磨得浑身酥软,绵到了极处的身子瘫挂在男儿臂间,不住僵颤,莹白的雪肌上泛起大片娇悚;分明已无一丝余力反抗,嘴上兀自不依不饶,勉力吐出呻吟般的悠断气音:「胡……胡说!我……人家才不是……呀!」

    腰眼一僵,一枚巨物自身后挤开浆腻湿滑的花唇,裹着满满的蜜汁直抵最深处,插得膣中蜜肉大搐起来,果然是滚烫如火,半点也不觉寒凉。

    在尽情需索她的身子的同时,耿照对天覆功体的认知,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灵敏起来。此固无益于解决染红霞本门功力逐渐被鲸吞蚕食的窘境,但已足够了解真气冲撞天覆功体时,所生的反应与征兆。

    在龙皇祭殿中,当他双掌印上鬼先生的胸膛、吐劲震断其周身经脉之际,掌底那种虚无飘渺般的落空之感,正是来自这种微妙至极的特异直觉。

    他清楚察觉自己确实粉碎了些什么,但绝非是活生生的温热血肉,远远不只那样;若要形容得更具体些,就像在吐劲的刹那间,鬼先生的血液之中有什么异物忽然冻结成形,牢牢护住了经脉的管壁内外,猛然外放的碧火真气先是粉碎了最外层的异质护壳,再将血肉碾爆在内里的护壳之上——看似彻底破坏,但毕竟在外力与经脉之间,已混入里外两重的不明异质,比之于直接作用于肉身,碧火功的威力就算打了折扣也不意外;与其说「摧毁」,更像是借外力之便,将异质与肉体混为一元。

    这样的过程,耿照并不陌生。

    在阿兰山的莲台第一战,李寒阳助他混一体内诸元,重塑而成万中无一的「鼎天剑脉」,约莫如是。差别仅在于:鼎天剑脉是以碧火神功的真阳之火铸炼而成,而鬼先生体内的变化,却是借外力挤压合于一元,这也非常符合天覆神功的阴极属性。

    「你演过头了。」

    望着以狞笑掩饰疑惑的俊美妖人,耿照的反应显得格外冷淡,如流水随心般,仿佛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枝微末节,既无惊喜,也不觉有甚好得意的。「那一掌我甚至不确定能将你全身的经脉毁去,而你居然连神智也一并被粉碎了……若换成是你,你能信么?」

    鬼先生耸肩一笑。「所以能逃得走,那才叫刺激啊。反正有我那惹人怜爱的小弟在场,无论我怎么演,你都只有放人一途,否则就只能手足相残啦,是不是?」

    他原以为提起胡彦之能稍稍激怒耿照,谁知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。鬼先生于中掌的瞬间,便已打定主意要以弟弟为挡箭牌,诚如耿照所说,不管他是否真的丧失心神,胡彦之也决计不会撇下他不管;伪作痴呆真正要眶的,非是耿照或其余七玄人等,恰恰是胡彦之。

    蜕生天覆功可说是鬼先生的最后一张王牌,世上除他与母亲二人,并无他人知悉,当然也包括胡彦之。

    此诀胤野得自丈夫,经不世出的武学奇才胤丹书反覆琢磨十数年,以自身的武学心得与见解重新诠释,舍去仗恃奇阴功体克敌的攻击性,着重其「剥极必复」、「置之死地而后生」的一面;当年胤野四处流离,伺机为丈夫报仇时,某次曾陷九死一生的境地,全赖此诀忽生作用,才得捡回一条命,乃至武功大进,重新收束狐异门残部,转入地下活动。

    这是一门在功诀自体发动之前,都无法估计其效果的特殊心法,遑论发动的条件及历程。鬼先生唯一能参照的,也就只有母亲口述的经验罢了,再来一回还能不能产生同样的效果,连胤野自己也没把握。

    在经脉俱毁、功体崩坏之后,尚须一物为引,方能推动蜕变,犹如火种之于火苗,此乃内家所谓「一阳初动」;至于「火种」为何,鬼先生此前一无所知,装作痴呆,是为了易于从胡彦之身上取得,他是连这点也都考虑在内,才能于仓促生变之际做出决断。

    然而,见得耿照冷静的模样,鬼先生益发肯定小弟应无大碍,无论耿、明二人付出何等代价,终是将他由鬼门关前抢了回来;顾忌一去,笑容更显轻佻。「我一直想问你,你的右手和经脉到底是怎生恢复的?只有这点,我怎么也想不明白,实是令人在意啊。」

    耿照冷冷回望着他。

    「若旁人问你,你被我毁去的膻中、气海,乃至全身经脉功体,到底是如何恢复的,你怎生回答?」

    鬼先生微微一怔,忍不住笑出来。「看来,是我问得笨啦。以『奇遇』二字便能说尽的,本无解释的必要;便说了也说不明白,旁人也未必能信,不如说奇遇便罢。既然如此,那便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啦,你怎知我会到栖凤馆来?你别说什么先天真气感应、猎王追踪奇技啊,这般胡扯,太也看不起人。」

    「那瓶中所贮,」

    耿照一指他攒在掌心里的玛瑙小瓶,淡然道:「乃是精炼过的淫毒『牵肠丝』。你自祭血魔君处得来,原可退走远方,缓进徐图,能害的女子就多了。我料你自负聪明,受不得这等挫败,定要第一时间讨将回来;世间女子权位之高,莫有甚于娘娘者,你以为我有将军做靠山,必将脑筋动到朝廷之上。除此地之外,哪有其他任你异想天开处?」

    这话由他说来,语调平板、波澜不惊,讽刺的意味格外浓厚,听来刺耳之至。

    鬼先生原本还挺得意的,未料被这么一说,竟显得如此幼稚无聊,怒极反笑:「别人尚毋须无此惊怕,然你耿典卫除了奇遇多多、好运多多,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也不是一般的多。你莫瞧这瓶子甚小,我方才试用时刻意估了下分量,要将七八名女子弄成言听计从的性奴,已是绰绰有余;若舍得多用一点,将其中一二人炮制成心智全无的淫贱母狗,也尽够了。

    「……我该挑哪个才好?染红霞、符赤锦,还是就近请明姑娘试试灵药的美妙滋味?再不然,令孤竹国的伏象公主撅起美臀,趴在街口任人享用,似乎也是个好主意。」

    他带着猥琐的淫笑啧啧有声,如此作态,自是为了激怒耿照,待他心神略分,便要抢先出手,谁知说到这份上,眼前的黝黑少年仍是垂手而立、眉目寂冷,却非早先在龙皇祭殿中那种神游物外、无所羁系的寥落空灵,更像是初初凝固的火山熔岩——外表虽似山岩般冷峻,内中却有如烈焰翻腾,无片刻休止,故能无视于自己接二连三的挑衅,并非不为所动,而是有更为巨大的标的攫取了他的怒火,无从旁分。

    那个对象决计不会是他胤铿。

    「你生着什么人的气,对罢?」

    鬼先生眯着眼,打量冷彻如石雕的少年,边揣测这份异乎寻常的愤怒里,有无上下其手的可能性。「敌人的敌人,也可能成为盟友。典卫大人或可考虑,先联合次要的敌人,以打击最主要的标的。」

    将手里的玛瑙小瓶一抛一接,嘴角微扬,含笑轻轻把玩。

    耿照回过神来,初次微露一丝动摇,自非为了鬼先生的提议,而是被那句「你生着什么人的气」所触动,不得不面对自己。

    张口欲辩,忽见床榻深处,支起一张额发垂乱、凄艳动人的绝美容颜,青丝下一双盈盈妙目滴溜溜地一转,瞥向依偎鬼先生脚边、痴缠不休的幼嫩宫女,眸光继移,又转到仰躺趴卧、玉体横陈的任宜紫三姝身上,目中饶富深意。

    耿照顺着明栈雪的视线扫过锦榻,心念微动,才发现眼前所见,透着一处极不自然的怪象。

    荷甄所著的内外衣衫早被除下,裙裳襦衫也好、肚兜罗袜也罢,东一件西一件扔了满床,不知是她淫毒发作时抵受不住,欲火焚身自行褪去,抑或受到鬼先生的粗暴对待,衣布倒是没见什么缺损,凌乱地散覆在任宜紫与金银二姝身上。

    趴卧的任宜紫臀上,斜盖着一条月牙白的缎裙,应是荷甄穿在下裳里的贴身衣物,滑亮的缎面益发衬出任家丫头臀瓣之浑圆弹手,曲线美不胜收;金钏发顶覆了只雪白罗袜,形制保守的柳绿肚兜则扔在银雪股间,虽是衣衫完整,远远谈不上什么春光旖旎,考虑到她胆小畏生的脾性,倒也有番促狭似的恶趣味。

    耿照无心欣赏少女的体态之美,重新留意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事实——荷甄失衣,是在任宜紫等三姝被制伏之后,故衫裙肚兜等才会覆于其上,而非是被压在身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,鬼先生挑选荷亲做为试药的对象,岂非毫无道理?

    荷甄的模样堪称玉雪可爱,也算是一名美人,却未必强过了金钏银雪,休提明艳动人、容貌绝佳的任宜紫;便顺欲望而行,荷甄也不应为其首选。退万步想,金银双姝剑法高明,转成性奴后还能供其驱策,好过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;任宜紫乃皇后亲妹,以之威胁娘娘或任家,皆是一着好棋。况且,任宜紫所著睡褛薄如蝉翼,几可透视,纤细苗条的玲珑娇躯若隐若现,连剥除衣衫的工夫都省了,掀起下裳、长驱直入,立时便能侵夺她的身子;鬼先生舍近求远,其中必有因由。

    耿照脑中杂识纷沓,明知事有蹊跷,种种不合情理的线索条列出来,却无法指向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;稍一分神,狞恶劲风已至面门,竟是鬼先生把握良机,先发制人!

    他二人之间,隔着一堵拦腰分断的屏风,以及惊恐万分的皇后娘娘,鬼先生距皇后较耿照更近,几乎在伸臂可及的范围内,是以明栈雪一击不中、反被摔入锦榻之后,耿、明二人皆未再轻举妄动,便是考虑到了皇后的安危之故。

    鬼先生握有精炼的「牵肠丝」,明栈雪的奇袭策略也只能用一次,此际再采近身缠斗,要防他以淫药泼洒,那也不用打了。鬼先生舍下对自己最有利的目标——皇后娘娘与明栈雪——迳取凤居内最最棘手的耿照,亦是一条奇计,若非先受了明姑娘提点,耿照这下便要吃上大亏。

    可惜鬼先生仍是晚了一步。

    劲风扑面,耿照身子一矮,自他掌底穿过去,但这也在鬼先生的预料中,早留了七八着后手,无论耿照从哪个角度、采何种体势扑向皇后,欲将娘娘从鬼先生的宰制之下抢出,不免要将脑后背门等要害卖与死敌;以蜕生天覆功催发的天狐刀气已隐然成形,鬼先生信心满满,绝对有隔空取命的把握。

    谁知耿照足尖一点,竟撇下了皇后,整个人如大鹏鸟般越过半截屏风,掠上锦榻!

    (他要救……明栈雪?)鬼先生早知他二人必有私情,但耿照不顾娘娘死活、也要先轧姘头的举措,到底是大出他的意料。鬼先生脚跟二立霍然转身,虚劈三记,呼啸声里,无形刀气接连扫出,可惜目标所趋毫无道理,出刀的方位、路径终究是转得硬了,只扫落半截纱帐,「笃、笃、笃」闷响过后,楹柱间留下三道斧斫般的薄锐痕迹。——教你后悔莫及!

    鬼先生恶念陡生,正欲捏开瓶口,将「牵肠丝」泼向屏风下的皇后娘娘——届时无论谁都好,一定得给袁皇后找个男人泄火,免得生生熬死了她……看耿照是要由他带走皇后,总好过娘娘殂落东海,给朝廷个斗死慕容柔的借口,还是他耿典卫甘冒大不韪,以身犯禁,奸淫娘娘以救她一命?

    光想像耿照的表情,他就乐坏了。直到耿照弯腰抱起榻上的任宜紫,一把朝他扔过来为止!

    (什……什么!

    鬼先生顿止不住挥出的臂膀,只能硬生生将真气一断,扭转体势捏住瓶口,不让药液溅出;就在同一时间,耿照忽自任宜紫凌空飞至的玲珑娇躯后闪现,如影随形,和身扑向精赤结实的绝世妖人!

    此计虽好,万不幸用计的人却是耿照。

    鬼先生压根儿不信他会为了留下自己,牺牲在场任何一人,索性不理飞掷而来的娇小少女,暗提真气,做好接敌的准备,却在耿照迫近的刹那间贴地一刀,奇寒的无形刀气激扬尘灰,旋即将它们冻结在半空中,宛如一株株细小的雪珊瑚;凝冰的劈啪细响一路迤逦,扫向袁皇后所在的屏风处!——不是只有你,才懂什么是「声东击西」!

    岂料耿照头也不回,竟无半分犹豫,同样做好了接敌死战的准备,以任宜紫的身体为掩护,毫不留力,出掌攻向鬼先生!密如连珠的贴肉劲响,绕着身子下坠的少女窜闪飙扬,两人掌去臂来、推挪运化,似于任宜紫周身甩动两条相连的绳影,飕飕声不绝于耳,带得向上飘飞的纱褛裙襟劈啪猎响,迸出无数裂口。

    仿佛要向对手宣示自己「毫无顾忌」的决心,两人出手皆无保留,臂影间真气鼓荡,顷刻间已换过数十招,快得连残像都留之不住,只余劲风压咆。

    身在战团最中心的半裸少女,明明正飞快坠下,被周围已失常形的绳臂虚影一衬,便像静止一般,纤细的腿儿、莹润的鸽乳,被锦带束成小小一圈、并不比大腿粗多少的扁圆小腰……犹如被定影在半空中的一帧图画,衬与她闭目昂颈的精致小脸、向天激扬的紊乱青丝,美得半点也不真实。

    然而,催发至极的鼎天剑脉与蜕生天覆功,岂是好相与的?这四条臂膀之间,堪称是世间最小、却也最狞恶的噬人风暴,被四向拉扯的纱褛仅仅支持了一霎眼,旋如引火炸开的马蜂窝般暴绽开来,穿过劲风的碎片持续被分割解裂着,最终并无一片残余得以落地。

    除了锦带束腰的一圈残布,以及套于肘间的两只袖管,任宜紫身上可说是一丝不挂,原本穿着睡褛时还有几分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模样,如今胴体再无遮掩,反倒加倍显出她那宛若精灵般的纤细苗条来,不知怎的,竟有着充满生命力与野性的魅惑之感,出乎意料地显现出极是诱人的女子风情。

    胸前顿失束缚,那双精致超凡的小巧鸽乳,应着坠势向上抛甩,因乳质极其细绵,竟甩成了腹圆顶翘的尖笋形状,看来亦是分量十足,手感应是妙不可言。花生米似的的乳蒂光滑细圆,除了顶端针尖大小的沁乳眼儿,竟无丝毫妨碍观瞻的凹凸绉褶,完美得不可思议;粉色的乳晕仅比铜钱略小,形状浑圆,亦无豆瘢肌悚等,仿佛以胭脂调水绘就,酥艳艳的教人直想含入口中,尽情吸吮。

    她的躯干极是扁窄,胸肋直到腰际间形成一个鲜明立体的三角,其上的腹肌线条既柔润又清晰,充满跃动感,犹如奔跑跳跃中的羚兔一类;小巧圆脐周围的肌肉微微隆起,有着少女独有的莹润腴嫩,由小腹至腿根却是平坦一片,直到覆着稀疏柔丝的耻丘处才又圆凸饱满。

    身处在劲风的夹缝之中,任宜紫纵使昏迷不醒,娇躯却无法自外于两股真气的冲击,内息为其所引,渐渐形成共鸣,雪白细嫩的肌肤泛起大片潮红,百骸内真气激荡,就在纱褛爆碎的刹那间攀越极限,冲开了被封的穴道。

    少女「嘌」的一声睁眼,惊觉自己正失速下坠,周遭劲风飙闪,身上凉飕飕的未着寸缕,而眼前那赤身裸体的,不是对自己无礼的妖人是谁?百忙中一掌轰出,正中他胸口膻中穴,尖声怒斥道:「……恶徒,去死!」

    蜕生天覆功具有「发在意先」之威能,掌风尚未着体,胸口已自行布满真气,任宜紫仿佛打入一团深不见底的棉花堆里,棉花旋又化成柔韧的钢片,猛将她弹击回去!

    鬼先生的意识到这时才追上身体,暗叫不好,赶紧节制护体真气,耿照却趁机连消带打,夺了他始终握在掌里的玛瑙小瓶,乘势一捞,接住体势散乱的任宜紫,反手扔回了锦榻之上。

    在此同时,无人理会的奇寒刀气将剩下的半截屏风轰得粉碎,四分五裂的木片底下却未见着血肉模糊的皇后艳尸,原来明栈雪已抢先一步扑至,搂着袁皇后滚到了锦榻前,堪堪避过这致命的一刀。

    皇后娘娘险死还生,惊得俏脸煞白,尚未回过神来,忽听得头顶一把熟悉的娇嫩嗓音叫道:「恶贼……咦,你怎么没死在阿兰山?」

    语气又惊又喜,正是小妹任宜紫。阿妍正欲攀着榻缘起身,蓦地任宜紫一声轻哼,随即传来那「毅成伯吴善之妻明氏」的惊叫声:「娘娘!您怎么了?恶贼,你对这位……这位小娘娘做了什么?」

    阿妍奋力回头,宜紫丫头竟又昏厥过去,想来只能是妖人做了手脚。

    吴善之妻自身后环抱阿妍,瞧了瞧榻上,又回头盯着她,反覆几度,错愕惊惶的神色越见迷惘,约莫碍于礼法,没敢脱口迳问「怎地有两位娘娘」云云。

    阿妍见她奋不顾身来救自己,又听她改口称宜紫丫头「这位小娘娘」,谨慎得可爱,心中好感更甚,哑声低道:「她是我妹子。多谢你救了我,能不能……扶我起来?」

    吴善之妻连忙称是,袅袅娜娜地搀扶阿妍起身,果然是千娇百媚,我见犹怜,难怪妖人刻意劫了她来,藏于凤居。

    吴善封在邺城,不知每年会在平望待上多少时日?若能召其妻明氏入宫,陪着说说话也好。佛子与荷甄如今成了这样,此后能说上话的人,只怕又更少了……阿妍轻摇螓首,强迫自己将这般软弱的念头驱出脑海。

    算了罢,别再给其他人添麻烦了。谁没有自己的日子要过?

    吴善之妻也好,慕容将军的夫人沈氏也罢,都是姿色过人的女子,贸然召进皇宫,若教圣上见了,又要生出许多事端……日子寂寞,就自己排遣罢?发发呆望望天,时间也就过了。

    阿妍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,随即收敛形容,定定望着那过往被自己尊为人生导师、跪称「佛子」的邪恶妖人,拿起了凤榻床头的一只镂空金球。那金球制作得十分精巧,里外数重、层层相套,这种多宝格似的小玩意儿在富贵之家并不罕见,但凤居虽然富丽堂皇,却没什么贵重的摆饰,床头这只金球也就格外显眼。

    乘载金球的底座以坚实厚重的紫檀刻就,说是座子,更像无盖的匣盒,砖头似的面上挖出个半球形的凹槽,金球置于其上,如嵌进下半截一般,稳是够稳了,就是不怎么美观。

    金球分量甚是沉重,阿妍须以双手才能捧起,冷不防地往地上一扔,却非失手坠下,而是刻意为之。那镂空金球一落地便自行转动起来,仿佛球中设有什么机括之类;转动片刻,蓦地发出尖亢刺耳的铃声,震动了整片楼阁,远方依稀听得兵甲铿击、脚步杂沓的声响,当是被惊动了的金吾卫士抢上顶层,前来护驾。

    鬼先生自诩对皇后了解甚深,第一眼瞥见这枚金球摆饰时便觉古怪,只当是东海诸侯所献,又或其妹摆着玩的小玩意儿,未曾深究,没想竟是任逐流不惜重金,求自覆笥山四极明府的精巧机关,让皇后示警之用。

    尽管走到了这一步,但他还没有输。

    「看来时间已经不够啦,我得快些离开。」

    俊美异常的绝世妖人拗了拗指节,歪嘴斜笑道:「典卫大人,咱们的恩怨,这便做个了结罢?拖成了隔夜饭,滋味可就不美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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