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惨叫可谓是凄厉绝扬,直叫得正在打斗的两个汉子肝胆俱寒,那汉子无心再和庆琬儿缠斗下去,故技重施,急使出一招恶虎掏心,再次将手袭向庆琬儿的胸部,惊得庆琬儿连连后退,纵身跃出圈外,这正中那汉子的诡计,趁机撇开庆琬儿,回身抽出腰里的双节棍,使出一招猛虎下山,妄图一招拿下卫羽心。



    卫羽心见其来势凶猛,估计若是凭蛮力硬接,恐怕自己要吃亏,当即中途撤刀后退自保,那汉子一招得手,心下不免有些得意,接连又使出泰山压顶,力扫千钧两招,逼得卫羽心连连后退,一直退到门外雪地里。



    汉子见势立刻跟着追了出来,虽然刚刚连使三招杀招出来,却并没如他所愿拿下卫羽心,但也打的她毫无反手之力,只能一再闪躲。如此情势,令汉子信心大增,手中双节棍子不停变换招式,大有一举将卫羽心立毙于棍下之势。



    可惜他不知道的是,卫羽心的追风刀法,是纯粹的野战刀法,这种刀法是她母亲长年在和齐国最精锐的皇帝亲军骁骑卫作战中,自创的一种刀法。特点就是需要打斗的地方足够大,像刚才在酒店饭堂里的那点地方,连追风刀法的一成功力都发挥不出来,而那汉子所使的双节棍本来就是近身防卫的武器,正适合在有限的空间里使用,所以俩人在屋内打斗,那汉子方能连连得手,随后追到店外,他还是延续屋内的打法,频频出手杀招,意图在几招内便将眼前这令人厌恶丑女人毙于棍下。



    没成想,当他使出一招“仙人指路”手持双节棍,疾若流星,直取丑女的中下两盘,丑女却在此刻突然暴发,双刀犹如两条出水银龙,瞬间将他笼罩在一片刀光下,汉子蓦然一惊,暗叫一声:“不好”赶紧撤招自保,将双节棍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,如似一道棍墙,竭力抵御卫羽心的追风刀法。



    俩人你来我往,双刀对双节棍,一攻一守,在雪地打了有十几个回合,也没分出胜负,只不过此时的汉子已开始“呼哧,呼哧”喘起粗气,再看卫羽心,像极一只轻盈的燕子,在汉子周围飞来飞去,接连对其发起攻击。



    屋内,庆琬儿腾出手来,赶紧过来协助爷爷庆奎,俩人联手和屋内的汉子也杀得难分难解,此时开店的那对老夫妇,早已吓得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,双方除了各自被伤一人外,现场只剩下陈晓木这个闲人无所事事,提着手枪,从里到外转悠好几趟,干着急,却又无从下手,主要是因打斗的这几个人都离对方很近,身体换位也特别快,令他一时不好下手,生怕稍有不慎伤着自己人。



    这时远处又传来密密的马蹄声响,陈晓木抬眼望去,道上约有五六匹马渐渐由小变大,正向这边奔来,没容他反应过来,几匹马已到近前,马上的几个人和先来的三个汉穿着一样,全都是一身黑袄黑裤短打服饰,由于陈晓木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观看,骑马到来的几个人目光一下被正在激烈缠斗的两个人所吸引住,因而并没注意到他的存在。



    勒缰驻马凝神观注了片刻,其中领头的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,突然仰脸大笑道:“哈哈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徒儿你且退下来,让为师上去拿住这个反贼,献于吾皇,以慰圣心!”



    此言一出,正在和卫羽心打斗的汉子便使出一招“偷天换日”打算退出打斗,由他师父上来接手,不过他现在已是处于下风,连防守都是左支右绌,十分勉强,却想依靠强行发起的攻势,将卫羽心逼退,好让自己借机抽身退出,殊不知,卫羽心的这套追风刀法特点就是在对方四周不停顿发起攻击,以寻找对方招数上的漏洞,这汉子在防守都吃力时,还妄想能用攻势逼退卫羽心,手中双节棍招数一换,立刻露出胸前一大块空白命门,卫羽心立马来个脱手刀,左手中短刀激射而出,陡然间“噗刺”一声响,短刀插入汉子正胸膛,直没至柄,汉子大吼一声,双脚不由自主后退两步,脸上呈现出惊恐至极神色,张开口想要说话,却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,接着他身子晃了晃,慢慢转向他那骑在马背上的师父,叫道:“师父,你你……老老人家……要给给……徒儿报仇啊!”说完,便扑地而倒,浑身急速抽搐了几下,随后两腿猛地一伸,就此不动。



    马背上的中年汉子面无表情地向后面一挥手:“四弟,你去将田六的尸身收回来,待为兄拿下这个前朝的余孽来为他报仇!”



    “是,大哥。”中年汉子身后年轻汉子答应一声,即刻甩蹬下马,中年汉子则独自策马来到卫羽心面前,阴恻恻问道:“李梅花是你何人?”



    卫羽心冷冷打量中年汉子一眼,怒声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?李梅花这名字是你能叫的吗?”



    “哈哈”听闻此话,中年汉子肆意大笑道:“怎的,师父什么时候不能叫徒弟的名字了?”



    “师父?”卫羽心一下睁大眼,叱责道:“你这贼子有何德何能,竟敢妄称为娘亲的师父!”



    “呵呵”中年汉子冷笑一声,冷然道:“果然不出我所料,你就是那反贼李梅花的女儿,本座看你使用的刀法,虽在有些招数上有所改动,其中仍摆脱不了当年本座传授给你娘亲“神龙刀法”的影子!”



    追风刀法脱胎于神龙刀法,这在卫羽心娘亲传授给她这套刀法时就对她说过,至于这飞龙刀法的来处,她并没听娘亲说过,如今听这中年汉子一说,心里陡然一惊,当即沉声道:“你到底是何人?”



    “哼哼,本座仍是江湖人称丁门四杰的丁家老大丁如是也!”丁如在马背上傲然道。



    “啊!”卫羽心惊道:“你就是原先在鲁国皇城司任指挥副使,后又临阵反叛到齐国的丁如?”



    丁如脸一黑:“小丫头,你可别乱说话,本座当年那可不是反叛,而是弃暗投明,实话告诉你,本座如今已是齐国皇城司指挥使,我劝你还是识相点,赶快过来束手就擒,否则动起手来刀剑无眼,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。”



    “呸!”卫羽心唾骂道:“你这反贼叛将,食君之禄,不仅不忠君事,反而却害了国君,还美其名曰是弃暗投明,真是枉披了一张人皮在身上!”



    “好一个尖牙利齿的臭丫头!”丁如破口骂道:“既你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也莫怪本座手下无情。”话音未落,便拨出长剑,对着卫羽疾刺过来。



    这时突听“呯”地一声爆响,丁如脑袋突然炸裂开来,脑浆瞬间喷射而出,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,便“噗通”一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。



    陈晓木记取刚才的教训,抢先出手开枪,省得卫羽心又和这些人再缠斗在一块,当下,不等那几个人从惊呆中反醒过来,连续扣动手枪扳机,“呯,呯”手枪连续不断发出爆响,枪口火光迸闪,烟雾袅袅,眨眼间,对面骑在马背上的几个生龙活虎的黑衣汉子,都变成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尸体,其中有两个汉子一时没死透,还是地上不断抽搐,陈晓木快步抢到已经被惊傻的卫羽心跟前,夺下她手里短刀,在这两个没死透汉子胸膛上一人又补上一刀。

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后,陈晓木突然感觉周围一下静了下来,连庆奎和庆琬儿爷孙俩与那汉子在屋内打斗的声音都没了,陈晓木心里一悸动,赶紧回头看过去,这一看顿时让他心重新落了回去,同时却又哭笑不得,此时庆奎爷孙俩和卫羽心,包括半躺在雪地上的佟大彪几人,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。



    卫羽心虽然已两次看过陈晓木用枪,不过那都是晚上和与晚上差不多的蟒窟里,没有大白天看得这样清楚,当她看到几个比自己武功高出太多,甚至称得上是江湖宗师级的人物,却被陈晓木用手里这个比手掌稍大一点的小东西,在最多不超过五息时间内,便被从马背上一一给打下来死翘翘了,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和心灵上的震撼程度,简直可以暴震来形容。



    说来也巧,庆奎爷孙俩在屋内联手杀了那个黑衣汉子后,冲出门来准备和卫羽心联手对付另一个汉子时,正好目睹到陈晓木用手枪对后赶过来的丁如那几个人挨个击杀,而那几个人竟然连一点反手的机会都没有,这一幕,直看得俩人毛骨悚然,庆奎作为已是行走江湖大半辈子的人,从来都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毫无人性的杀人利器。



    几人在原地呆愣了半晌,直到看见陈晓木将手枪重新掖回腰里,庆奎几人才稍稍放下心来,不然几人还真怕这玩意万一出个什么意外,把她们也给搁倒,那岂不是冤死了。



    庆奎走到被打死几个黑衣大汉尸体前,弯下腰挨个观察一遍,这才直起身来,紧张道:“通判大人,您可知这几个被杀之人的真实身份?”



    “哦!”陈晓木轻描淡写道:“本官刚刚听这几人中为首之人自报家门,说他是什么丁门四杰,现官居齐国皇城司指挥使之职。”



    庆奎点点头:“这就对了,老夫已仔细看过,刚刚被通判大人打死的这几个人里,丁家四兄弟悉数在内。”



    陈晓木奇道:“庆老爷子,这么说,你是认识这丁家四兄弟了?”



    庆奎道:“不错,当被兰陵王宴请我时,这四兄弟都被叫去作陪,在酒桌上认识的,后来并无来往,居听说这四兄弟个个都身手不凡,若要是四兄弟联手,更是几乎天下无敌!”



    说到这里,庆奎忽然话锋一转,笑道:“只是没想到他们今天居然栽在通判大人手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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