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山曳没有说谎, 他的确爱了郁婳很多很多遍。
……
……
逍遥山山巅常年覆雪,但修道之人本就应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,在这种极寒之地, 对他们的修行有极大的帮助。
山巅坐着一位月白道袍的男子, 他阖目,打坐。
许久之后。
涂山曳睁开眼睛, 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眼前的一切,才分析出自己所处的环境。
他在逍遥山山巅修行。
灵力在身体内运转, 涂山曳一瞬间就清楚了自己处在什么环境中。
他现在还没有成神, 也还不知道自己是气运之子, 现在的他只是逍遥观的大师兄。
涂山曳身穿寻常弟子的月白道袍,发丝尽数被束起,两根细长的发带落在背后。
逍遥山高耸入云, 在常人看来几乎是接天山体,云层在山周飘荡。
天道距离山巅如此之近,自然察觉到了自己格外偏爱的孩子的异常, 苍老的声音从天空响彻云际:“你身上的气运变得很不一样了,涂山曳, 你回来了。”
涂山曳全身精力充沛,身上有源源不绝的气运,他低声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他站了起来,弯下腰拿起了一旁的佩剑, 就转身打算下山。
天道却再一次发问:“涂山曳,你这是要去哪?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,你现在极度不理智。”
涂山曳手持佩剑, “我要下山。”
涂山曳下了山巅, 路过道观时师弟们疑惑地看了一眼他飞奔的身影, 修道之人讲究礼数,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兄如此慌张失措的背影。
涂山曳脚速飞快,甚至拿出了佩剑御剑飞行。
他居然回到了这么多年前。
他居然真的成功破碎虚空,改变了时空,穿回到郁婳死前。
在他所处的时空,郁婳早已经不在了。
五年前,他眼睁睁看着郁婳在自己眼前消散,却怎么也拼凑不回他的身体。
所有人都害怕涂山曳入了邪道,掌门对他诸多看料,师弟们也小心翼翼地安抚他。
可涂山曳还是不肯相信郁婳真的消失了。
骗人。
涂山曳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三天后飞奔到掌门房间,想要找掌门问个清楚。
可掌门不肯见他,只隔着门说了一句:“斯人已逝,涂山,你不要魔怔了。”
这些年学的礼数在他心中烧了个精光,他一遍遍敲着门,也换不回掌门的一句话。
他跪在了山前七天七夜。
暴晒、雨淋,不吃不喝,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。
白眉掌门也是个倔脾气,看了涂山曳这个模样更是吹胡子瞪眼睛,对着其他弟子大发脾气:“就为了个妖物,他连这些年学的道都忘了。就让他跪去,就算死在山门前,我都不会见他!”
涂山曳直挺挺地跪在地上,脊梁连弯都没有弯下。
跪了这么多天没有进水,他本来应该干渴难耐的,可为什么泪意还是在澎湃汹涌。
他面如死灰地跪在地。
可所有师兄弟都只目带哀怜地看着他,就连话也不敢大声说,生怕再激怒他。
涂山曳是逍遥观中最得人心的弟子,他心怀大道,心怀苍生;他参透古籍,实力强悍;观中上上下下三百余人都将他视作崇拜的对象。
所有人都想成为他。
他们怎么能看见自己最尊敬的大师兄如此颓靡不振。
身穿月白长袍的师弟们齐齐站成一排,半跪下地,长剑抵着左手作揖,声音哀切真挚道:“师兄,逝者已矣……你……你切勿伤身。”
“师兄,你回去吧。”
“师兄,你回去吧。”三百余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,格外响亮。
可这声音再响,也无法唤醒一心死灰的涂山曳。
他还是没有放弃,双膝在地面磨出伤口,白袍血迹斑斑,地面上也拖出两道血迹。
他跪在掌门门前,头磕在了地上,行了一个大礼。
他这一生活的很骄傲,他是天之骄子。
在观中,他是三百余人的信仰;在观外,他是百姓心中的活神仙。
七岁斩妖除魔,十四岁初得大道,十七岁下山入世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天之骄子,现在跪在师父门外,对着紧闭的房门苦苦哀求:“师父,涂山曳从来没有求过你。如今我真的……师父,我求求你,救救他。”
他跪在地上,从心口到身躯都是麻木的,那张丰神俊朗眉目如刻的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,仿佛成了活死人。
环境安静的可怕,片刻之后,二师兄一掀道袍,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地上,就挨着一旁的涂山曳。
“师父,常御恳请师父帮助大师兄一次。”
“砰”“砰”“砰”的声音接连传来,三百余人齐刷刷跪倒在了地上,敛眉低目,恳求道:“师父,弟子恳请师父帮助大师兄。”
“师父,弟子恳请师父帮助大师兄。”
“师父,弟子……”
“全乱了。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。”门突然从里面打开,白眉白须的掌门站在木门边上,神色恼怒。
“我教你们的礼数和道法你们是全忘光了。人道渺渺,仙道莽莽。鬼道乐兮,当人生门。仙道贵生,鬼道贵终。仙道常自吉 ,鬼道常自凶。接下来的话你们可还记得?”
弟子们低着头,背诵道经:“……仙道难固,鬼道易邪。人道者心,谅不由他。”
掌门横眉竖目地怒斥他们:“既然知道,为什么还不懂?所有人回房间抄写道经一千遍,明日起罚从寅时晨练。”
涂山曳抬起头,看向掌门。
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如此狼狈,掌门声音听沧桑了不少:“涂山,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。我说过将来你要继承我的衣钵,你是成仙的料子,为什么要拘泥于情爱?”
掌门扭过头,不忍去看涂山曳,“我救不了他,你回去吧。”
涂山曳沉默了一会,弯下身子给他磕了三个头,“师父,弟子不肖。”
他缓慢地站了起来,脱下了月白色外袍,恭敬地将外袍放在干净的地面上,转过了身。
意识到了涂山曳在做什么,其他弟子们震惊而慌乱地出声:“大师兄!”
掌门微微侧过脸,余光看到了这一幕,微微闭上了眼睛,眼底隐有湿意。
“大师兄,你别走。”
“师父,师父,别这样。”
可其他人再怎么劝,涂山曳都旁若未闻,观中最小的一个弟子不过才七岁,乳牙尚未换完,意识到了什么就哭着抱住了他的大腿。
小孩子说话还不利索,眼睛泛着泪泡,只会喊他的名字:“师兄,大师兄……”
涂山曳摸了摸他的脑袋,轻轻拉开了他:“小师弟,再见。”
涂山曳跪了这么多天,又不肯吃任何东西,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了。可他就是用剑撑着自己的身子,硬生生一步步下了山。
他出了山门,二师弟火急火燎地赶来,递给他包袱,眼含泪光:“师兄,你别怪师父。魂飞魄散的人就是进了阎罗殿,也就找不回。”
“唯一的办法,就是成仙。”他继续说道:“师父早已告诉了你这个方法,师兄,只要你勤加修炼,必能飞升。”
涂山曳这才恍悟。
他闷下一口血,他明白了。他要修炼,他要飞升,他要破碎虚空。
改变时空,回到过去。
从那天以后,涂山曳就拼了命的修炼,所有人都说他疯了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他要破碎虚空,穿回到一切发生前改变这一切。
他绝不能看见郁婳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。
他既然能破碎虚空,就一定能找到救郁婳的方法。
涂山曳就这样修炼了整整五年,五年的时光不足以改变他的容貌,却教他心性大变。
他的心境早已沉稳。
五年后,涂山曳飞升了。
与其他道士不同的是,他飞升成神了。
九天之上,天道与他进行了一次谈话。
天道告诉他,他是气运之子,并不止是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,更是其他世界的主宰。
他会成为主神。
这所有世界都需要一个人来统治,以免祸患,而涂山曳最适合这个位置。
可这场谈话不欢而散。
涂山曳拒绝了。
他不要成为什么主神,他只要郁婳。
他要去救他的小月亮。
涂山曳匆匆下了山,长剑的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一道痕迹,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到达了万妖窟。
站在画外,他又一次见到了郁婳。
郁婳从画中走出,长发也未挽起,狐疑地打量着涂山曳,问:“你是谁?站在我画前做什么?”
隔了这么多年再一次听见这个声音,涂山曳许久不再跳动的心脏终于响起激烈的砰砰声。
可惜,这个时候的郁婳还不认识他。
涂山曳缓和声音,注意措辞,生怕吓到郁婳,认真小心地介绍了一下自己。
郁婳蹙眉,“你是道士?道士也和那些人或妖一样沉迷美色吗?”
涂山曳笑了一下,从胸口发出一声闷笑。
不是沉迷美色。
我是来爱你的。
他们再一次相爱了。
一切都那样自然,那样顺理成章,两个人的相爱比上一世更顺利。
涂山曳早早地和郁婳定下了婚期,决定给郁婳一个完美的典礼。
他绝不能再失去他。
大婚之日,涂山曳细细地吻过郁婳身体的每一处肌肤,将他紧紧抱在怀中,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。
午夜梦回,他忽然惊醒,拿出夜明珠放在床头,借着莹莹淡光看着郁婳的面容,才能安心入眠。
等到郁婳天劫来临的那天,涂山曳直接将郁婳迷晕了,用自己的肉身给郁婳挡天劫。
他以为郁婳这样就能活下去。
就算他死了,也没关系。
涂山曳闭上眼睛,坦然地接受死亡。
可他再一次睁开眼睛,却听见了纸人哀切的哭声。
他居然还活着。
涂山曳站了起来,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。继而身子一僵,转而看向身旁。
他受天劫时明明是在画境之外,他穿的是月白长袍。
可现在,他在画境内,身穿黑衣。
而他身旁,又是闭着眼睛的郁婳。
纸人们身子都哭湿了。
画境动荡不安,地动山摇,涂山曳直愣愣地站在原地,像成了雕塑一般。
纸人们哭着说妖族勾结,所有人闯入了画境要杀了郁婳抢珍宝。
涂山曳没说话,跪在地上抱着郁婳冰凉的身体。
原来一个人能流出这么多的血,涂山曳怎么也止不住郁婳胸口的伤口,他念决,他敷药,都救不醒郁婳。
涂山曳跪在地面上很久。
他无法消化一个听着比玩笑的可能性还低的消息。
郁婳,又死了。
他们明明刚成婚,在床榻上抵死缠绵,他一点一点地慢慢吻过身下人白金般漂亮的肌肤,还有颤抖着的睫毛。
他明明已经改变了一切。
为什么?
为什么还是这样?!
涂山曳不肯放弃,又开启了第二次时空倒回。
他无法控制自己停留在哪个时空。
可无论在哪个时空,他似乎都改变不了一切。
每当他救下了郁婳,再一睁眼,就会再次看见对方的身体。
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原因,却是同一个结果。
为什么?!
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他。
什么大道、什么苍生!
他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次,他多少次回到过去试图改变一切,却改不了结局。
可能是第七十次,也可能是第九十七次究竟是多少次涂山曳自己也不记得了。
就是在这次,他回到了刚从画境离开,回到逍遥山找师父询问秘法的时刻。
这一次,涂山曳却改变了想法。
他要把自己的神格给郁婳,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郁婳都不会出事了。
从前的失败轮回中,涂山曳都只是个修道之人,并没有神力。
这一次,他要尽快成神,在郁婳死之前就成神,再将神格给郁婳。
这一次,涂山曳在逍遥山山巅打坐了一个月。
他有成神过的经历,灵力又丰厚的可怕,将自己飞升的时间硬生生从五年压缩到了一个月。
这个消息震撼了三界。
涂山曳却因为强行飞升受了一点内伤,天道再次出现在山巅,化作浮云与他对话。
天道冷声道:“涂山,你不要执迷不悟了。”
“现在大千世界急需一个主神来掌管世界,你难道要主动放弃这个成为主神的机会?也许你自己尚未有记忆,但我要提醒你,这个成神的机会是十分难得的,你……”
“我放弃。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涂山曳转身,大笑了三声,“我放弃,什么主神爱谁当谁当。”
他的态度激起了天道的不满,天道虽然不能杀了他,但也能降几道雷劫磋磨他。
涂山曳却不在乎,拖着一身伤口,佩剑带着他又一次来到了万妖窟。
他出现在画境里的时候实在没有撑住,倒了下来。他倒下来之前看见了郁婳惊慌的眼神,见证了对方神色从恼怒到紧张最后到担心的转变。
他们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相处。
涂山曳太思念郁婳了,看着对方的容颜,天心中又苦又痛,却只能装出如常的神色。
他说自己这个月只是经历了一点小波折,郁婳也没有怀疑。
涂山曳继续问郁婳,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是否难过了。
可郁婳却否认了。
涂山曳愣了一下,笑了,许久后低低开口:“没有就好。”
没有就好,这样我消失了,你也不会太难过。
即便已经下定了决心,涂山曳还是想再与郁婳度过一段快乐的日子,他问对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见的风景。
就算是天南地北,天涯海角,他都会同郁婳一道前往。
他没有更多时间了。
现在的每一刻,都弥足珍贵。
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,经过了这么多次,涂山曳连告白都愈发顺畅了。
“我要还俗。你愿意吗?”
“我要还俗,无关他人,全是我自己的决定。”“红尘滚滚,世俗无味乏陈。”
“但你不一样。”
……
“我想看雪。”
“等到大雪那日,我们就成婚吧。”
涂山曳贪婪地珍惜这每一刻,用画笔细细记录郁婳的一颦一笑。
郁婳在笑,涂山曳也在笑,他在心里想,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?
等到他们成了婚,他就得走了。
到时候郁婳会伤心吗?
他不想看对方哭,但是没有办法,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涂山曳并没有十足把握,并不能确定这次转移神格后,郁婳还会不会出现意外。
但他的思虑在看见鸳鸯司南佩后瞬间消失了。
郁婳狐疑地看着涂山曳的神色,涂山曳却忍下了泪意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他竟然忘了,鸳鸯司南佩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,受过神的点化。
涂山曳听说过司南佩有倒转时空的神力,可这都只是传说,他从前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可如今,他看着郁婳的脸,心中一阵酸涩。
他已经明白了一切。
在他朝着郁婳奔赴的这数不清多少次的轮回之中,郁婳也在朝他奔赴而来。
郁婳为他死了多少次?
郁婳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南佩的神力的?
……他为他使用了多少次司南佩?
涂山曳不知道。“红尘滚滚,世俗无味乏陈。”
“但你不一样。”
……
“我想看雪。”
“等到大雪那日,我们就成婚吧。”
涂山曳贪婪地珍惜这每一刻,用画笔细细记录郁婳的一颦一笑。
郁婳在笑,涂山曳也在笑,他在心里想,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?
等到他们成了婚,他就得走了。
到时候郁婳会伤心吗?
他不想看对方哭,但是没有办法,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涂山曳并没有十足把握,并不能确定这次转移神格后,郁婳还会不会出现意外。
但他的思虑在看见鸳鸯司南佩后瞬间消失了。
郁婳狐疑地看着涂山曳的神色,涂山曳却忍下了泪意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他竟然忘了,鸳鸯司南佩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,受过神的点化。
涂山曳听说过司南佩有倒转时空的神力,可这都只是传说,他从前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可如今,他看着郁婳的脸,心中一阵酸涩。
他已经明白了一切。
在他朝着郁婳奔赴的这数不清多少次的轮回之中,郁婳也在朝他奔赴而来。
郁婳为他死了多少次?
郁婳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南佩的神力的?
……他为他使用了多少次司南佩?
涂山曳不知道。“红尘滚滚,世俗无味乏陈。”
“但你不一样。”
……
“我想看雪。”
“等到大雪那日,我们就成婚吧。”
涂山曳贪婪地珍惜这每一刻,用画笔细细记录郁婳的一颦一笑。
郁婳在笑,涂山曳也在笑,他在心里想,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?
等到他们成了婚,他就得走了。
到时候郁婳会伤心吗?
他不想看对方哭,但是没有办法,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涂山曳并没有十足把握,并不能确定这次转移神格后,郁婳还会不会出现意外。
但他的思虑在看见鸳鸯司南佩后瞬间消失了。
郁婳狐疑地看着涂山曳的神色,涂山曳却忍下了泪意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他竟然忘了,鸳鸯司南佩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,受过神的点化。
涂山曳听说过司南佩有倒转时空的神力,可这都只是传说,他从前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可如今,他看着郁婳的脸,心中一阵酸涩。
他已经明白了一切。
在他朝着郁婳奔赴的这数不清多少次的轮回之中,郁婳也在朝他奔赴而来。
郁婳为他死了多少次?
郁婳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南佩的神力的?
……他为他使用了多少次司南佩?
涂山曳不知道。“红尘滚滚,世俗无味乏陈。”
“但你不一样。”
……
“我想看雪。”
“等到大雪那日,我们就成婚吧。”
涂山曳贪婪地珍惜这每一刻,用画笔细细记录郁婳的一颦一笑。
郁婳在笑,涂山曳也在笑,他在心里想,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?
等到他们成了婚,他就得走了。
到时候郁婳会伤心吗?
他不想看对方哭,但是没有办法,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涂山曳并没有十足把握,并不能确定这次转移神格后,郁婳还会不会出现意外。
但他的思虑在看见鸳鸯司南佩后瞬间消失了。
郁婳狐疑地看着涂山曳的神色,涂山曳却忍下了泪意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他竟然忘了,鸳鸯司南佩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,受过神的点化。
涂山曳听说过司南佩有倒转时空的神力,可这都只是传说,他从前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可如今,他看着郁婳的脸,心中一阵酸涩。
他已经明白了一切。
在他朝着郁婳奔赴的这数不清多少次的轮回之中,郁婳也在朝他奔赴而来。
郁婳为他死了多少次?
郁婳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南佩的神力的?
……他为他使用了多少次司南佩?
涂山曳不知道。“红尘滚滚,世俗无味乏陈。”
“但你不一样。”
……
“我想看雪。”
“等到大雪那日,我们就成婚吧。”
涂山曳贪婪地珍惜这每一刻,用画笔细细记录郁婳的一颦一笑。
郁婳在笑,涂山曳也在笑,他在心里想,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?
等到他们成了婚,他就得走了。
到时候郁婳会伤心吗?
他不想看对方哭,但是没有办法,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涂山曳并没有十足把握,并不能确定这次转移神格后,郁婳还会不会出现意外。
但他的思虑在看见鸳鸯司南佩后瞬间消失了。
郁婳狐疑地看着涂山曳的神色,涂山曳却忍下了泪意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他竟然忘了,鸳鸯司南佩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,受过神的点化。
涂山曳听说过司南佩有倒转时空的神力,可这都只是传说,他从前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可如今,他看着郁婳的脸,心中一阵酸涩。
他已经明白了一切。
在他朝着郁婳奔赴的这数不清多少次的轮回之中,郁婳也在朝他奔赴而来。
郁婳为他死了多少次?
郁婳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南佩的神力的?
……他为他使用了多少次司南佩?
涂山曳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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