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百胜。”在陵州,左师仁同样大宴群臣。喝得有点多,言语之间,透露着几分兴奋。
在明年,天下大盟一起,那么讨伐沧州妖后的事情,便有了稳妥的盟友。而非像当初的什么东陵小盟,带着几枚小虾米,争来争去。
“主公,若打下了沧州,这地盘该怎么分?”觥筹交错之际,有个傻子将军,突然傻头傻脑地问了一句。
这一句,让原本兴奋着的左师仁,一下子皱住眉头。
他也考虑过这种事情。但为今之计,灭掉沧州,才是重中之重。
“这沧州,原本是我们先打的。主公,到时候,莫要让与徐蜀王。”又有大将,借着醉意急急开口。
这一番话,不仅是左师仁,让坐在席上的费夫,以及诸多亲蜀的大将,也一时不喜。
这还没打呢,便想着过河拆桥了。
“收声!”左师仁冷着脸,将酒盏重重搁在案台上。随即抬头,看着起哄的几个大将。
宴席上,气氛一时有些不对。
“我等现今的任务,便是对付妖后。只需要灭掉妖后,我东陵,才有可能破局,无需继续窝在襄江东面。”
“至于其他的,本王自有打算。若是日后,再听见谁嚼舌头,我定然不饶!”
不得不说,左师仁的这份姿态。给很多的亲蜀的大将,吃了一颗定心丸。要知道,先前东陵攻伐沧州,可是一场大败。眼下由于西蜀的原因,好不容易,才有了一场期望。
“列位,莫要再提了。”
左师仁重新恢复了常色,端起酒盏,又敬了一轮。几杯之后,约莫是不胜酒力,带着费夫往后厢走。
“费夫,去查一下,先前起哄的几个人。我有些怀疑,是被妖后策反了,以此挑拨我东陵和西蜀的关系。若是查实,莫要留情,直接抄斩。”
费夫抱拳领命。
“徐布衣没说错,这妖后,最擅长这种绵里藏针之计。先是恪州刺杀,然后现在,又轮到我东陵。她真有本事的话,便该直接带军出征,真刀真枪地打一仗。”
捧起茶盏,左师仁淡淡喝了两口,嘴角露出冷笑。
“果然是个贱……贱、溅到手了,这茶儿,怎的有些烫。”
……
“主公,左师仁那边来了信。这两日,查出了几个被策反的东陵大将。信里说,让我西蜀,最好也暗查一番,说不得会有大将被策反。”捧着一封信,东方敬平静开口。
徐牧摇头,“西蜀的情况,和东陵并不一样。”
西蜀里,几乎所有的任用大将,都是跟着徐牧,一路南征北战的。并不像东陵,以世家为根本,启用世家人才。
“伯烈,再过不久,便到开春了。河北那边,常威也即将挂帅,带着两万人,奔赴江南。”
“南海盟里,赵棣也来了信,说不日将会启程。”
天下大盟,四个庞然大物。西蜀和东陵,加上内城,以及南海诸州。且不说其他的小势力,单单这四个,都够妖后喝一壶了。
这一次,西蜀至少动员了六万余的兵力。而左师仁那边,亦有七八万之数。再加上常威带来的两万人,以及南海盟的四五万头阵。
一开始的人马,有近二十万。在后续,还会有更多的兵力投入。这战火,极有可能烧到整个中原。
“伯烈,你猜一下,沧州里,大概有多少人?”
“至少有十万余。在明里,还有青州,河北,在暗中,亦有一个粮王,以及许多没露面的势力。”
“粮王也有军队?”
“肯定有。不然,他一个卖米的,掺和这乱世战火,便没有了意义。”
“这些卖米的……都很了不起。”徐牧叹了口气。忽然之间,他发现二十万的人马,似乎是不占什么优势的。
这二三年的经营,从袁安这个庸帝开始,朝政一直由妖后把持。天知道这沧州里,还布了多少陷阱杀局。
“妖后极有可能,会收缩兵力。主公从襄江攻伐冲岸,沧州船坞的水师,估计不作阻拦。以防守为主。”
东方敬顿了顿,“另外,主公还需小心一点。便如上一次东陵盟的教训,将后背露了出来,让唐五元严严实实地背刺了一轮。”
“我的建议是,主公至少要留三万人,在恪州严守后方。”
“我正有此打算。”
既是江南作战,那么,只能是水师和步卒。凉地的战马,在江南的作用不大。反而是战船艨艟,才是最关键的物资储备。
不过战船这种事情,徐牧已经交给左师仁了。以左师仁的利益出发,对于战船物资,应当不会吝啬。
毕竟打下了沧州,最受益的,莫过于东陵。
“另外,渝州王没有亲至。这盟主之位,主公可让给左师仁。一来,算是送了一番人情,二来,做盟主并非是好事,若是赢了还好,若是输了……对于我西蜀士气的打击,会极为可怕。”
按着最前的商量,这天下大盟的盟主,徐牧最好不要染指。
“若是左师仁知道,自个得了这盟主之位,只怕几日几夜都睡不着了。”
“左师仁爱惜名声。说不得,主公以此为条件,多讨一份好处,我估摸着,左师仁也会立即答应。”
徐牧笑了笑,东方敬所言,确实符合左师仁的性子。
“伯烈啊,明年的这一场大战,便是我西蜀逐鹿的最好时机了。”
“当是。若是灭了妖后,以后在江南,便只剩二虎了。”
二虎,一头是西蜀,另一头,则是东陵。利益使然,暂时走到了一起。又是利益使然,两者极有可能反目成仇。
并非是瞎想,西蜀能走到今天,很多的时候,都是懂得未雨绸缪。徐牧相信,别看左师仁表面客客气气的,指不定在心底,也该有了一些想法。
徐牧仰着头,只觉得心底有些复杂。自古往今,争霸之路总是崎岖无比。
“对了伯烈,夜枭那边,最近有没有河州的消息。”
“雪路难行,送回来的消息,时间越来越长。前几日的情报,只说河州那边,如今是常九郎做了镇关大将,循着廉老将军的布置,继续守着河州关隘。夜枭还查到,这常九郎,还向渝州王申请了一笔修葺银子,数目不少。即便在冬日,都动员民夫加固城关,谨防狄人明年叩关。”
“回信给夜枭,继续盯着。”
作为多次奔赴河州的人,徐牧更明白,这座河州城隘,对于整个中原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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